扎心 | 转了那么多年的锦鲤却败给了一条草鱼

为难考生的两道题目一个是“简析‘一种美味’的多重意蕴。”，另一个则是“小说设置了一个意外结尾，有什么好处。”有考生表示，这两道题共11分，自己最多拿5分。而结尾处“从锅里跳出来的鱼，眼里还闪着一丝诡异的光”这种欧·亨利式反转让不少考生更是苦言“无法理解”。

对于自己的文章被高考卷出作阅读理解题目一事，巩高峰还是通过微博得知的，微博粉丝一夜暴增，私信上千，巩高峰这才知道自己的文章被高考卷看中了。他本人表示，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文章《小鞋子》曾被天津南开区高考二模卷选用，微博也一夜涨粉两百多。此外，《六点钟准时响起的电话》、《等待那只手》等多篇小说也被考卷所“临幸”。

“我本来是搞笑的，谁知道有这么一出啊。”记者问他“诡异的光”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巩高峰是这样回答的，实际上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作者表示：“小说的原型，是一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的父亲的亲身经历，我听了之后心里很难受，便想写出来。”几年前，巩高峰做他亲外甥的高考模拟卷阅读理解题《六点钟准时响起的电话》，结果勉强及格，这一次他又做了一次自己文章出的题，结果与上次相似，虽然大致思路一致，但如果作者的答案按照“给分点”细抠的话，分数也不能算拔尖。

我们不妨首先来分析考生答不出这道题的原因。

首先，对文学作品的赏析是需要大致了解作者及其写作背景的，作家的写作必定受到他所处时代和生活环境的制约，如果做到对内容的理解准确无误，这些步骤是不可或缺的。

其次，高考时间限制的问题，决定了考生很难对小说中富有隐晦意思的语句进行准确把握。就拿全国卷举例子，两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包括了一篇细节阅读、一篇文言文阅读、一篇文学类或者应用类阅读理解，一篇八百到一千字的作文，还包括默写和至少四道语言知识运用题。时间分配到阅读理解，最多二十分钟左右，这二十分钟里不仅要阅读全文理解意思，还有至少四道题要做。如此紧张的时间分配加上紧张的高考大环境，如果考生遇到难度较大的题目，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从众多语法修辞中寻出一条清晰的框框来。

再次，95后考生大多生活条件较为优越，无法切实体会到小说中特定的历史环境，这也就凸显了作品背景介绍的重要作用。同时，作者运用的某些后现代主义写作手法对于多面兼修、不精学文学的高中生来说，也确实有些为难。

客观分析，这些问题的出现也并不能把高考阅读理解这种考查方式一棒子打死，这种方式的优越性在于，它可以筛选出心理素质高，语言功底良好的考生，使优秀人才脱颖而出。

对于出现的问题，我们更应思考如何解决。“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文学作品的存在价值，就在于不同的人对作品有不同的理解。就如我们触景生情的道理一样，这种对文章的理解是随着受众身处环境、实践经历和欣赏水平的变化而变化的。作者对其创作所投入的感情也不一定与读者所体味的完全相同。

文学是人学，反映的现实问题和体现的人文情感不是刻板的、单一的。“理解”不能只限于答案。这便对评卷老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还有一点就是虽然高考是考查能力的考试，是选拔的标杆，是最适合中国国情的人才漏斗，但是绝不能为了考试而考试，为了为难而考试。这种为难包括为难学生，也包括为难教师。

每年变幻不息命题方式、难以捉摸的命题趋势、变化多端的答案的组织形式，让高中教师似乎不像是传道授业的引领者，不像是启迪智慧的导师，更像是一个高考研究员，一个教学生如何答题的“增分剂”。我们应该心疼这些敬业的教师，节假日仍坚守在工作岗位上的教师，为了学生的分数日以夜继的工作。

大环境引起的功利主义现象确实值得每一个教育工作者深思。教育不应该是这样功利的，文学也不是。适当放宽时间，适当提供作品背景信息对文学、对教育应该是有所帮助的。

对于中国这个人口大国来说，高考无疑是非常公平的，也是一个经过长期探索和时间检验的合理制度，适当的创新、调整可以使它更加灵活与人性化。借用欧·亨利式结尾，就是让“一种美味”真正成为一种美味，让高考考场走出的考生眼中不再闪着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