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0-27 02:12:33
9月末,北京理工大学新生刚刚军训结束,老生迎来小学期的最后一天,整个良乡校区处于放假前的宁静。
学生服务中心二楼的乡琴协会排练室却是另一种气氛。推开门是墙上褪了色的涂鸦,让人恍惚这里不是学校。负责人之一赵城耸耸肩说:“现在如果弄得满墙涂鸦,团委老师会杀了我们。”数把吉他整齐地归置在架子上。新购置的鼓被擦得干干净净。几个大小不一的音响一字排开放在地板上,有人正在安静地练贝司。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留着标准高中男生平头的新生站在门口,略带羞涩地问赵城:
“你们这里招人吗?”
赵城点了点头说,“你先来试一试吧。”
新生坐到鼓前,克服最开始的拘谨之后,渐渐放松,节奏越来越清晰。他一脸淡定,但巨大的声音仍然震痛了在场人的耳膜。
演奏完毕,站在一旁的赵城说:“你这就算乡琴人了。”
尽管新生说自己加入乡琴仅仅是想练练鼓,暂时不想玩乐队。赵城还是告诉他如果想组队,社里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这位新生入伙的是北理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音乐社团——成立于1995年乡琴协会。这里孕育着许多学生乐队,每一届都有不同的乐队在这里组起来。
而Lattice乐队的吉他手兼主唱张耕就是这里的一员。
三年前的这个月份,张耕在军训期间来到学生服务中心充卡,无意间听见楼上这间排练室中传出《21guns》(美国乐队Greenday的名曲),旋即上楼,询问他们需不需要一个吉他手。对方答道:“正好缺一个,晚上来吧。”
就这样,张耕开始了他的乐队生涯。
张耕
彩色灯没开始转动之前,台上台下是一片微黄的暗场。10平米左右的观众席,最远的观众也能在灯光打在乐手身上的一刹那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因为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移动,而当音乐激烈的时候,这里会变成舞池。今天演出的不是大牌乐队,观众站在舞台边,与乐手面对面。第一支乐队演完后不到十分钟,第二支名为lattice的乐队已经调试好了设备。蘑菇头的张耕背上琴,向前一步,握住麦克风,对台下说:“希望大家玩得开心,放开一点。”接着便是五首原创,中间没有休息,口渴了就拿起放在脚边的酒瓶喝口酒。
彩色舞台灯光随节奏在演出的四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来回晃眼,全场气氛逐渐被带动起来。十几位观众围在舞台前,随着节奏晃动,灯光亮的时候可以清晰地看见每位乐手的表情。四人都是随意舒服的装扮,主唱兼吉他手张耕与贝斯手舒心不时互动,吉他手许铮则全程低着头,专心弹奏。坐在后面的鼓手阮建楠极富激情,大弧度地挥舞鼓槌,中途,他脱掉了上衣,露出腹部的纹身。演出结束后,有观众神情激动地表示一开始只看着主唱,后来注意力就被奔放的鼓手吸引去了。整场演出中,主唱的话筒声音稍小,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一点点躁起来了。
轻摇滚,没有晃头和肢体冲撞,更多的人哼着曲调跟着鼓点用身体打节拍。唱到倒数第二首《I’malone》,很多人好像在等着主唱的那句“献给单身的朋友”,而他的下一句“包括鼓手”以及回头给鼓手的一个调侃的眼神引发了一阵善意的笑声。音乐响起,一位朋友举起相机,几串音符凝固在不同角度的特写中。最后一首保留曲目《firstmet》唱罢,四个人在掌声和零星的尖叫中离场。场内在微黄的灯光中回归空旷,方才有人喷吐的几缕烟雾还在。场外,朋友们早已到门口等着和lattice成员痛饮一场。
这不是lattice乐队第一次来到来到鼓楼东大街的Maolivehouse演出。点开乐队的豆瓣小站可以看到,从2014年4月确定阵容起到今天,lattice已经参与了十几场演出。其中,livehouse这样号称独立音乐舞台的商演已不下10场。
这次演出台上台下气氛轻松,给人的感觉更像朋友们的一次聚会。演出的前一天,张耕在朋友圈发了张演出的海报,并叮嘱明天准备来的朋友们再给他发个微信确认一下登记上预售了,“酒我都买好了,好好聚一次”。
相比之下,北京建筑大学的暴军乐队为高校摇滚夜专场所做的准备更加充足。演出之前他们通常会开好几个会议来讨论演出的宣传,比如微信朋友圈、人人网、微博等等,每一个平台上都有专人去负责宣传。不管在哪里演出,校内的还是校外的,他们都会在人人网上用公共账号发帖来介绍这次演出,然后乐队的每个乐手都得分享转发并圈人。暴军乐队吉他手还记得在人人网上进行宣传时要把朋友、朋友的女友、以及她们的舍友都要@到。“把每一个可能来的人都顾上了,氛围就能保证。”在即将到来的10月31日万圣节,暴军乐队打算办一次专场演出,他们已经跟主办方达成一致:装扮成鬼的观众可以免票。“想做成那样一个气氛,一个细节都不能少。”所有宣传和准备都影响着现场那几分钟。
高超所说的“气氛”的形成,除了宣传的功劳,更得益于优秀的女主唱。看过暴军乐队现场的人都不会忘记主唱马睿思的气场和声线。2014年5月26日,在MAO livehouse,建大觅音《绽放》合辑首发演出的舞台上,马睿思甩着长发,带着台下的观众一起随着节拍舞动。略带沙哑而气息充沛的声音hold住全场。“主唱真的不仅仅是唱。”赵城,同时也是马睿思的歌迷感叹道。赵城自己也有一支朋克乐队,但他戏称自己乐队主唱的台风就像去超市买菜。
乐队的现场可以说是衡量其实力的重要标准。对于刚刚上台的新乐队,除了主场台风的问题,不可避免的演出事故也是不小的挑战。在一次学校的演出中,赵城的鼓棒飞了。当时观众和乐队其他的成员都吓了一跳,赵城自己感觉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好在,他在下一个八拍开始之前抽出了备用的鼓棒,才使得演出继续下去。
“都处在青年期,也有活力,但是跟真正听摇滚的老炮比起来,可能还是嫩了点。pogo(随着音乐节奏进行的肢体活动)起来玩不开,有的时候还会打错手势 。”张耕在评价学生乐队的现场演出时说。在走上诸如livehouse等商演舞台前,他们往往是在校内演出中积累经验。在北京理工大学,每个学院的晚会几乎都会邀请校内乐队来唱两曲,而这也是他们的起点。而商演的乐队专场,无疑是对乐队实力的肯定。
Lattice乐队的保留曲目也是处女作——《First met》的灵感触发于2012年夏天。那时,张耕在乡琴排练室碰到了一位弹着吉他的姑娘。对姑娘的一见钟情让他脑海里立刻涌现出了一段旋律。于是他写下了
Ourfirst met on a summer sunshine day/Your long fingers playing myguitar/Dancing on keyboard hit my heart/Know I fall in love with you.
2013年的暑假,张耕把床垫子搬到到良乡校区的乡琴排练室,一个人在排练室里住了一个月,按他自己的话是:过了一段“鲁滨逊”的生活。没有wifi, 没有人气沛然的食堂,没有舍友,没有刷夜。“那一阵子的情绪,可以说是灰色的。”处于失恋中的张耕全天候地弹琴、写歌,这也许是最好的治疗方式了吧。回首这段往事,张耕坦言:“其实这段时间收获不大,真正收获大在大三。”
一个月过去,升入大三的张耕慢慢找到了现在的lattice的乐队风格.“我通过lattice,希望向人们表达所有生命中的美好和快乐。” 而触发灵感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它可能来源于你早上睁开眼睛的瞬间,来源于打碎一个杯子,来源于马桶上。”
豆瓣小站上,lattice最近的一首歌是《I’m alone》。有的朋友听了这首歌形容道:“感觉好像一个人拿着伞跳舞。”在作者看来,这是一种对单身状态的描写:“虽然很孤单,但是还是期待着,有一天不再孤单。虽然单身很惨,但是一样很快乐”。而另一首尚未上传demo(录制小样)的《likea baby open your eyes》的灵感则来源于一个夜晚,自己淋雨回家的经历。歌词中有一句:“淋湿了那些无所畏惧、勇敢的心灵,淋湿了那些不属于我的梦。”
然而,在此之前,张耕也有过翻唱的阶段。“一开始玩乐队的时候,由于技术有限,对于音乐风格也没有明确定义,所以乐队主要是翻唱一些流行歌曲以及略带摇滚味的歌曲,如国外的sum41、thepretty reckless和国内的反光镜、痛仰等乐队的歌曲。”也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这些风格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事实上,从翻唱到原创在大学生地下摇滚圈是坚持一个乐队的必经之路。“如果只是想玩一玩,翻唱就足够了,但是想继续玩下去,还是得搞原创。翻唱只是磨合乐队的一种方式。”大二的鼓手赵城这样说。
与张耕词曲同步的创作方式不同,暴军乐队的很多原创是由riff(反复演奏的旋律和节奏模式)和歌词拼合而成的。吉他手高超曾在上课时控制不住地分神,在心中编起了riff。而赵城所在的Sunday乐队的成员们时常聚在一起交流最近的想法,在头脑风暴中获得歌词的灵感。
在崔健式摇滚红遍大江南北的年代,大家把“写的像崔健似的”当作对一个人歌词写得好的赞美。而许多人也评价张楚的歌词像现代诗一样。人们吼着“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在台下站成人墙,发泄着社会转型中个人的彷徨和苦闷。十多年后的今天,张耕描述自己的创作:“当你情绪波动的时候,你才有创作灵感。走在大马路上摔倒了,你可能疼,想哭,想笑,这是一种发泄,如果你把它转化成音乐,就是你自己的作品。”
lattice在租的排练室
对于乡琴人来说,许多友谊是从排练室的偶遇开始的。
在人生中的第一支乐队中,张耕结识了日后最好的朋友之一——弹贝斯的舒心。北理良乡校区学生服务中心的楼梯对于二人有特殊的意义。“周二下午没课,我们俩能坐在那个楼梯上弹琴弹一下午”。在楼梯上弹琴唱歌时,舒心总会问“老张,你要喝酸奶吗?”随后两人就跑下楼买来食物和饮料,自娱自乐。后来,出于种种原因,两人一起退出了乐队后,仍搭伙组成新队。
曾学过几年电子琴的张耕在排练《21guns》时,现场扒下了谱,在键盘上弹起伴奏。此时素未谋面的李辉恰好走进排练室,看到张耕在弹键盘便朝他冲过来,两眼放光。同样,李辉的吉他技术也让张耕颇为欣赏。当时,李辉已经掌握了一个比较高端的技巧——右手扫弦的同时左手拨弦,简称“扫拨”。于是“扫拨”成了李辉当时的外号。
李辉出现时正是张耕和舒心为退出前一个乐队使之缺少吉他手而歉疚的时候。二人盘算着把“扫拨”推荐给前乐队弹吉他,恰好前乐队的人也非常看好“扫拨”的技术。在饭桌上,张耕对李辉说:“我想让你给他们弹吉他。”,谁知李辉听罢便却一拍大腿道,“我想让你给我弹键盘!”
张耕幽默地总结道:“本来我是弹吉他的,但是李辉吉他虐我十条街,我就给他弹键盘去了。”
李辉拉张耕去弹键盘的是一支名为requiem(安魂曲)的哥特金属乐队。乐队有一些歌曲是围绕着一个虚拟的神话故事进行。他们努力把这种金属乐写得更容易让大众接受一些,同时又不失去金属的本质。今天,点开豆瓣上的小站,requiem的歌曲点击量每首都在1000次以上,演出的视频、照片以及创作笔记保存完好。
两年过去后,张耕、李辉和舒心即将升入大三,搬到位于魏公村的北理本部,而主唱赵小书和鼓手黄鹏打算出国。就这样,乐队不得不解散。“我一直跟黄鹏说,等你回来了这个队我们继续玩。”张耕仍然希望能在明年的春天把安魂曲乐队重组起来。
2011年年底,逃跑计划在地下摇滚圈内已经很火。刚开始听逃跑计划的张耕迅速喜欢上他们的风格,并且萌发了想做英伦摇滚的念头。2014年春天,张耕通过豆瓣找到了吉他手许铮。在听完《Firstmet》后,被感动的许铮入伙lattice。找来李辉的舍友李垚弹贝斯,再拉李辉来帮忙敲鼓,lattice在今年四月正式成立。
7月12日,lattice乐队的发表了一条新浪微博,其中提到“组建刚刚三个月,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多,感谢鼓手李辉之前为我们带来的每一场精彩的演出,也怀念他与lattice走过的每天。”谈起李辉,张耕说:“一起玩乐队的兄弟,可以说是一辈子的兄弟,无论今后走到哪里,还在不在一起玩关系都不会变质。”
外号“大师”的阮健楠原来是DM records厂牌旗下乐队Cold Case乐队以及后来的黑皮卡片乐队的鼓手,乐队解散后再也没有玩过。6月16日,“大师”看发了一个朋友圈:“我觉得我得再玩儿一个乐队”。自此lattice乐队成员确立。“大师之前很辉煌,仍愿意回头跟lattice从头做起,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心态和耐心。”虽然年龄上有一定的差距,他们之间没有所谓的代沟。“前两天我心情不太好,大师大老远坐地铁过来找我喝酒,与李垚,我们三个。”
张耕学妹李竹筠
张耕的学妹李竹筠评价他那一届的人说:“他们是死磕,而我们太理智。”张耕自己也说:“跟我同一届,死磕到能放弃学业的,只有我。”
大一大二的两年中,几乎所有的课程都是张耕自学参加考试,挂科也就不可避免。那一届爱音乐的人不在少数,但只有张耕每天泡在排练室里。“真正遇到自己所爱的,有时候会不管不顾。”他解释道。几乎任何时间,只要有人推开排练室的门,就会看到张耕。而进入大学之前,张耕一直是身边人眼中的“好学生”。
高考前报志愿时,张耕对父亲说:“您看着哪个专业好就报哪个。”对于自己就读的自动化控制系,他没有很强烈的感觉。“当时我对自己要干什么没有什么很明确的想法。”
2013年下半年,大三上学期的张耕学习成绩并不理想,一向开明并且支持他玩音乐的父母怕影响学业,来到学校打算没收他的吉他。张耕把贝斯手李垚的吉他塞在了自己的吉他包里让张爸拎走了。“他们不知道我玩lattice乐队,我把他俩朋友圈都屏蔽了。”张耕略带狡黠地笑笑。
时间分配是学生玩社团遇到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这在大学生地下摇滚圈里更加突出。在赵城看来,尽管起点不同,一个乐队若想从翻唱走向原创必须要经过练习、排练,没有捷径可言。“水平的积累是为了给平日生活的想法提供一个准确表达的平台。”这样一来,在音乐上有所进步的同时,学习时间相对减少,保持高绩点的人凤毛麟角。
认为自己“理智”的张耕的学弟赵城每天至少打鼓一个半小时,挤掉了之前玩游戏的时间。而他所在的乐队Sunday每周至少合排两次,一次三小时。
暴军乐队吉他手高超,他形容自己想要兼顾摇滚和学业的生活,是“就像打仗一样“自己的专业——土木工程的知识固然重要,而“如果不玩摇滚的话,我也会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
乡琴协会每年招收100个人左右,由学长或者专业老师手把手教学,一年过去,往往是20至30人常常露面。赵城说:“留下来的都是真想坚持下来做点东西的。”而张耕在回本部后组的lattice乐队是目前北理唯一一个回到魏公村后还在坚持的乐队。
曾有人在回忆80年代的地下摇滚时说:“电台唱歌就有饭吃“。而如今,资金问题已经成了独立音乐人的伤痛。有人在上班之余不忘练习,有人上了几年班后不再碰乐队,有人在毕业时就把设备卖了。真实而冰冷的生存问题让成为职业乐手的风险大了许多。
北理本部没有排练室,从学校到租的排练室差不多要花上一个小时。lattice一般都是把新歌先做出来,各自练好了,再去排练室直接过歌,挑问题。张耕无奈地说,演出挣的钱还不够他们的排练费。咬牙坚持着的lattice,背后是生活上的省吃俭用。买吉他,一把木琴就要1500元,电琴更是有从800到9000不等的价格,而张耕曾托人从国外买回过一把8000多元的琴,当然也是从饭费中“抠”出来的。此外,还有不计其数的音响线背带拨片等配件。排练室租一个小时需要40元,而他们的演出经常是免费的,最多的一次也就300元。
相比于lattice, 良乡校区的学生乐队更头疼的是校内演出强差人意的设备。乡琴协会现有的音响和键盘,都是一代一代的社员集资买的。除却每年招新时收集到的社费,其余的钱都是玩乐队的人自己掏。
当赵城慕名来到北京建筑大学觅音摇滚公社的排练室时,心里为他们感到不平。作为圈内知名的社团,觅音的排练室在体育馆底层,跆拳道馆的隔间。狭小的空间里堆放着各种乐器,显得有些逼仄。黑黄相间的隔音海绵贴满了整个墙面,从地板一直到屋顶甚至门上,都是乐手们自己贴上去的。但是就排练时的情况来看,这些隔音海绵似乎不能减轻金属乐的音量。
最初,觅音的排练室是在图书馆旁边,只是因为噪音比较大,影响了别人的学习,就被举报了。之后,暴军乐队的主音吉他手高超和伙伴在学校找了很多地方来排练,包括地下停车场,锅炉房,最后定在了现在的排练室。
高超在大二的时候写过一首《不灭的宣言》。里面有句歌词:“看你的身后 ,再没有后退的理由 。”当时正经历上一支乐队解散的他把这首歌当作重新振作的宣言:“就像宣言一样告诉别人,我们不会放弃。”排练室里传出这重金属的鼓点,令人驻足。
乡琴排练室的琴
2015年的夏天,张耕这一届乡琴人将要毕业。李垚和舒心打算出国,而张耕的父母希望张耕考电气类专业的研究生,最后能够进入事业单位。考虑到自己的学习情况和个人意愿,张耕觉得考研太过仓促,希望毕业后能够直接参加工作,最好是跟音乐相关。“我决定这一个十一回家跟他们好好说说这件事。”
今年,Rockland厂牌已经签了张耕,张耕的新浪微博认证也改成了“独立音乐人”。
“在上大学之前,那时候确实也没想什么,好好学习,但是那时候只是从成绩上找到自己的快乐,我没有想过我以后要干什么,想去干什么。但是自从接触乐队,我感到充实。我觉得把音乐作为一生的方向是件幸福的事儿。”
Sunday乐队至今已发展一年,成员之间越发默契,原创作品也正在制作之中。而正是在前几天,乐队贝斯手因为他的女朋友不太同意他继续呆在乐队而离开了乐队,赵城又像大一那时一样四处招募贝斯手。乐队的分分合合在所难免,但总会走下去。赵城相信他们能够找到新的贝斯手,把这支乐队好好地做下去。
乡琴社团的招新快要开始了,到时候,他们几支乐队会轮流上台表演以招徕新生。今年,乡琴音乐社团的负责人会给想组乐队的新生牵线搭桥,并做好管理和服务。“让学弟学妹尽情地享受音乐,享受社团”。
(本文刊载于《京师学人》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