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荐书 布考斯基《苦水音乐》:是登徒子的刻薄,是人渣的悲伤

2021-11-18 19: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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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217000智慧型微友同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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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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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水音乐》

作者:布考斯基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理想国

出版时间:2013年8月


今日主持:书评编辑 伍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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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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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自虐般地读着布考斯基的短篇小说集《苦水音乐》,畅快淋漓却不忍心一口气读完,和以往读他的诗作一样。自虐,是因为这些文字太粗粝、太恶毒、太没有希望了。而他笔下的一切堕落又有着让人难以自拔的魅力——反抒情的性、抵制浪漫的爱,就好像要你睁着眼睛直视生命里的风沙。


布考斯基曾混迹于美国底层,做过搬运工、快递、邮差,常年被贫穷所折磨。他整日酗酒、斗殴、乱搞,憎恶一切公序良俗和道德伦常。他在小说中用最简单的语言刻画底层生活——浅薄的爱和肮脏的,这些主题在他笔下显得漫不经心,没有遮掩、没有粉饰,触目惊心的“恶”就那么不留情面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让人颤抖。


也因此,他从未被美国主流文坛青睐过,而是作为颓废主义先锋,像摇滚巨星一样在文坛存在着。你无法期待他笔下的登徒子展现出人性的光辉,更无法期待恶贯满盈的人渣在故事结尾被救赎。没有怜悯,没有忏悔,只有近乎于恶毒的悲伤。


即便你无法对底层的“肮脏现实主义”感同身受,也无法从他几乎没有起承转合的叙事中挖掘出生命的深意,读《苦水音乐》,至少是过瘾的。


你最好在一个残暴而阴郁的冬天,拿起这本书,一个猛子扎进去,直到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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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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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之死


文 | 布考斯基


我父亲的葬礼像是一个冷汉堡。我坐在殡仪馆对面的阿尔布拉餐厅喝了一杯咖啡。葬礼结束后,只要开一会儿的车就可以到赛马场。一个皱纹满面、戴着厚厚的圆眼镜的人走进来。“亨利。”他叫我,然后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

“嗨,伯特。”
“你父亲跟我是好朋友。我们常谈到你。”
“我不喜欢我老爸。”我说。
“你父亲爱你,亨利。他希望你娶丽塔。”丽塔是伯特的女儿。“正在与一个老好人交往,但那家伙不让兴奋。似乎喜欢伪君子。我不了解。但一定有一点喜欢那家伙。”他说,笑了起来。“因为当他过来时,会把婴儿藏进壁橱。”
“好了,伯特,我们走吧。”
  

我们过街走进殡仪馆。有人正在描述我父亲是个多么好的人。我很想要告诉他们另外一面。这时有人开始唱歌。我们站起来排队绕过棺材。我排在最后一个。也许我应该对他吐口水,我想。
  

我母亲已经死了。我在前一年埋葬了,事后去了赛马场还有打炮。队伍往前移动。这时有个女人尖叫:“不,不,不!他不可能死的!”伸手到棺材中,举起他的头亲。没有人阻止。的嘴唇上他的嘴唇。我抓住我父亲的脖子,还有那女人的脖子,把他们拉开来。我父亲倒回棺材中,那女人被人带走,全身颤抖着。
  

“那是你父亲的女友。”伯特说。
“长得不赖。”我说。
  

葬礼结束,我走下楼梯,那女人在等我。向我跑来。
  

“你看起来真像他!你就是他!”

“不,”我说,“他死了,而我更年轻,更好心。”
  

伸手抱住我,亲我。我把推到嘴唇间,然后我拉开。“好啦,好啦,”我高声说,“控制一下你自己!”又了我,这次我把深入了的嘴。我的老二开始变硬了。几个男人与女人过来把带走。
  

“不,”说,“我要跟他一起走。我必须跟他的儿子说话!”
“好了,玛丽亚,拜托,跟我们走吧!”

“不,不,我必须跟他儿子说话!”
“你介意吗?”一个男人问我。
“没关系。”我说。
  

玛丽亚上了我的车,我们开车到我父亲的房子。我打开门,我们走进去。“四处看看,”我说,“你可以拿走任何你要的。我要去洗个澡。葬礼让我流汗。”
  

当我出来时,玛丽亚坐在我父亲的床沿上。
  

“啊,你穿着他的浴袍!”
“现在是我的了。”
“他爱死这件浴袍了。那是我送他的圣诞礼物。他非常得意。他说他要穿着它出去散步,让邻居都看到。”
“他有吗?”
“没有。”
“这是一件不错的浴袍。现在是我的了。”
  

我从床头柜拿出一包香烟。
 

“啊,那是他的香烟!”
“要一根吗?”
“不。”
 

我点燃一根。“你认识他多久了?”
 

“大约一年。”
“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他是个无知的男人。粗鲁,崇拜国家,崇拜金钱,一个骗子,一个懦夫,一个说谎家。”
“不。”
“我很惊讶。你看来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爱你父亲,亨利。”
“你多大?”
“四十三。”
“你保养得很好。你的腿很可爱。”
“谢谢。”
“很性感的腿。”
  

我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瓶酒,拉开瓶塞,找到两个酒杯,走回来。我为倒了一杯酒,把杯子给。
  

“你父亲常提到你。”
“是吗?”
“他说你缺乏野心。”
“他说得没错。”
“真的吗?”
“我唯一的野心就是根本不成为任何什么人,这似乎是最合理的一件事。”
“你很古怪。”
“不,我父亲才古怪。我再给你倒一杯。这酒不错。”
“他说你是个酒鬼。”
“你瞧,我还是有了成就。”
“你看起来好像他。”
“那只是表面。他喜欢吃煮得很软的蛋,我喜欢硬的。他喜欢朋友,我喜欢独处。他喜欢晚上睡觉,我喜欢白天睡觉。他喜欢狗,我常常拉狗耳朵,把火柴插进狗屁股。他喜欢他的工作,我喜欢闲散。”
  

我伸手抓住玛丽亚。我弄开的嘴唇,把嘴伸进去,吸光肺部的空气。我对的喉咙吐口水,然后用我的手指滑过的屁股缝。我们分了开来。
 

“他亲我时很温柔,”玛丽亚说,“他爱我。”
“狗屎,”我说,“我母亲才入土一个月,他就开始吸你的,用你的卫生纸了。”
“他爱我。”
“蛋毬。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才找上你的阴道。”
“他说你是个尖酸的年轻人。”
“见鬼,没错。看看我有一个怎样的父亲。”
  

我拉起的衣服,亲的腿。我从膝盖开始,来到大腿内侧,为我张开大腿。我咬了,很用力,跳起来放了一个屁。“噢,对不起。”“没关系。”我说。
  

我又为倒了一杯酒,点燃我死去父亲的一根香烟,进厨房去找第二瓶酒。我们又喝了一两个小时。下午变成了傍晚,我很疲倦。死亡真是非常无聊。这就是死亡最糟糕的地方。非常无聊。一旦发生了,你就无计可施。你不能跟死亡打网球,或把死亡变成一盒糖果。死亡就像是一个泄气的轮胎。死亡真的很愚蠢。
  

我爬上床。我听见玛丽亚脱掉的鞋子,的衣服,然后我感觉到在我身边。的头靠在我胸口,我感觉我的手指摩擦的耳后。然后我的老二竖了起来。我抬起的头,把我的嘴凑上的嘴。很轻柔地放上去。然后我拿起的手,放在我的老二上。
  

我喝了太多的酒。我上了,我不停地冲刺。总是好像快要到了,但总是到不了。我正在给打一次又长又多汗、永远停不了的爽炮。床在弹跳震动,发出呻吟。玛丽亚也呻吟。我亲又亲。的嘴快喘不过气来。“老天,”说,“你真的在干我!”我只想要结束,但酒精让我的器官迟钝了。最后我翻身下来。
  

“天啊,”说,“天啊。”
  

我们又开始亲,然后又重新开始。我又上了。这次我感觉高潮逐渐来临。“噢,”我说,“哦,基督!”我终于做到了,我爬起来,走进浴室,出来,吸了一根烟,回到床上。几乎睡着了。“老天,”说,“你真的干了我!”我们睡着了。
  

早晨我爬起来,呕吐,刷牙,漱口,打开一瓶啤酒。玛丽亚醒来望着我。
  

“我们上床了吗?”问。
“你是认真的吗?”
“不,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上床了吗?”
“没有,”我说,“什么事都没发生。”
  

玛丽亚走进浴室洗澡。唱着歌。然后擦干身体出来。看着我。“我感觉像是一个被干过的女人。”
 

“什么事都没发生,玛丽亚。”
  

我们穿好衣服,我带到街角一家咖啡厅。点了香肠与炒蛋,全麦土司,咖啡。我点了一杯番茄汁与麸皮混合松饼。
  

“我实在无法忘怀。你看起来真像他。”
“今天早上别这样,玛丽亚,拜托。”
  

我看着玛丽亚把炒蛋、香肠与土司(涂了果酱)放入嘴中,我才想到我们错过了下葬仪式。我们忘了要开车到墓园看我老爸入土。我一直想要看这一幕。这是整件事唯一精彩的部分。我们没有加入下葬行列,反而跑到我父亲的屋子,抽他的烟喝他的酒。
  

玛丽亚把一大块黄澄澄的炒蛋塞入口中说:“你一定干了我。我感觉到你的流下我的腿。”
  

“噢,那只是汗水。今天早上非常热。”
  

我看着伸手到桌下,到的裙子里面。然后伸起一根手指闻了闻。“这不是汗水,这是。”
  

玛丽亚吃完了,我们离开。把的住址告诉我,我开车载回去。我停在街角。“要不要上来?”
  

“现在不要。我必须去料理他的遗产。”
  

玛丽亚靠过来我。的眼睛很大,悲伤而疲惫。“我知道你比我年轻得多,但我可以爱你,”说,“我确定我可以。”
  

走到门口时转身,我们互相挥手。我开车到最近的酒铺,买了半品脱酒与当天的《赛马报》。我期待在赛马场上能有很好的一天。我总是隔天会有好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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